1991年是香港黑幫傳記題材電影井噴的年份,《跛豪》、《五億探長雷洛傳》上下兩部逐一上映,反響不凡。

在香港影壇,一個題材火了,立馬會有“跟風者”,既有粗制濫造之作,也不乏一些佳作,諸如《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

1、成功出逃的馬氏兄弟

《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在《跛豪》取得了巨大的票房成功之后同年出品,屬于同一時代背景的黑幫傳記片,壓力巨大。

但本片依舊看點頗多,也是導演鐘少雄職業生涯高峰之一。

影片中馬氏兄弟的原型是廣東潮陽人馬惜如、馬惜珍兄弟,與“跛豪”同屬潮州幫。本片是從兄弟二人的童年拍起,兩人逃往香港,并非親兄弟,但是同鄉同姓。赤貧無依,有姓無名,童年時曾在碼頭做搬運工。

因為得罪了碼頭的工頭被追殺,兩人被同鄉引薦,被經營“字花”的同鄉“王老吉”(陳惠敏 飾)收為義子并給他們起了名字,在影片中兩人的名字被改為馬少霖(鄭則仕)和馬少霖(呂良偉),人稱大馬小馬。(也有翻譯成馬世海和馬占山的)

現實生活中的大馬小馬分別是馬惜如和馬惜珍兩兄弟,其中馬惜如有個兒子馬廷強,人稱香港第二代“跛豪”,也就是黎姿的老公。

說回電影,影片中陳惠敏從事的行業是“字花”,現在的觀眾已經對這種產業頗為陌生。“字花”起源于清朝,在粵港澳地區是一種頗有人氣的民間賭博玩法。

一般是用36個大眾常見的人名,或者地名、動物等,由莊家排號,用紙寫好,封存在罐子里。

然后把罐子掛在房梁上,參與者押注完成后,用長桿把罐子砸碎,看到中獎的號碼,按一賠三十派彩。

《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是少有的對字花檔的經營方式和開字花進行了詳細描繪的影片。

字花攤的利潤畢竟有限,馬氏兄弟二人重點轉入毒品行業。他們打通各路關節,把幾個港口的屠宰場包下,用牛腹運毒,殺牛取毒。

馬氏兄弟的產業版圖并不局限于毒品,另一大特點就是深耕報業。報業和“字花”生意聯動,買報紙送字花,馬氏兄弟不愧商業鬼才。

后來隨著廉政公署的成立,四大探長、跛豪、大小馬都成了打擊對象。雖然“跛豪”更為人熟知,但大小馬卻成功出逃,不得不說馬氏兄弟棋高一著。

2、兼具血腥寫實和荒誕喜劇感

本片作為較為典型的黑幫傳記片,對血腥和寫實具有很高的還原度。

本片對血腥的寫實拍攝除了殺牛取毒外,還有馬氏兄弟被契爺王老吉的手下懷疑背叛王老吉,審問他們時竟然用絞肉機絞死了一個被懷疑的馬仔,令人咋舌。

絞肉機開動的聲音中馬仔的腳還在掙扎,上身卻已經進入機器被碾成肉沫。影片給了絞肉的鋼條以及飛濺的肉特寫。

雖然最終兄弟倆被及時趕來的王老吉解救,但這樣血腥乃至惡心的鏡頭還是給許多觀眾留下了童年陰影。

本片的商業片性質較《跛豪》而言更為濃重一些。除了血腥和寫實之外,還有一些具有荒誕喜劇效果的名句令人捧腹。

中途兄弟二人被人算計丟了家業,兩人去投靠一位大哥時大哥把刀插在案板上,對自己的職業進行了一頓自嘲:“江湖人是過河卒,江湖路是不歸路”。

還有陳議員這個超級變色龍,他永遠站在最高點,好處全占,壞事做盡,就連大馬也說自己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他。

3、鄭則仕和呂良偉:黑幫傳記片黃金搭檔

本片的馬氏兄弟由鄭則仕和呂良偉扮演,鄭則仕扮演的大馬看似遲鈍,但實際卻大智若愚,心思細膩。

鄭則仕將一位運籌帷幄的富貴命“老實人”演繹得淋漓盡致。大馬為人厚道,善良而仗義。

街坊三嬸每次都托他買字花,他總謊稱三嬸買中,其實是自己掏錢給三嬸,這樣一位鄰居對他們的事業毫無利用價值,卻也如此仁厚。

事實上,干爹王老吉在退休時把全部生意交給兄弟二人,告誡大馬:“寧愿結交一千個朋友,也不要得罪半個敵人”。

大馬不收利息,無償借款給報界人士,僅僅為了結交朋友。在歷史上的馬惜如和影片中一樣,在遠方日報陷入經營困境時,主編走投無路向馬氏的財務公司借錢,竟慷慨解囊十萬元0息無期限,只為交個朋友。

大馬出錢出力,積極和對面搞好關系,就是提前布局。后來廉政公署成立,也正是得益于曾經積累下的人脈,他們才得以全身而退。

而弟弟小馬的性格截然相反。選擇的童年演員就是一個鬼精靈、時刻注意形象的臭屁小孩。這位小朋友就是宋本中,當年多出演一些黑社會少年的角色。

小馬雖然沖動,但有膽有識,非常自信。他比哥哥更加懂得討“契爺”王老吉歡心,判斷字花檔生意沒前途,要求哥哥及時轉型。還有一條很重要,追求女孩子有一套,單身的同學可以學習一下。

鄭則仕和呂良偉的搭配堪稱黑幫傳記的黃金搭檔,合作過《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跛豪》、《一代梟雄之三支旗》、《上海皇帝》等作品。

馬氏兄弟之所以能夠笑到最后,正是因為兄弟二人的性格互補。當年落得善終的“梟雄”并不多,馬氏兄弟顯然是少見幸運的贏家。

《四大家族之龍虎兄弟》也是一眾“跟風作品”中的佳作,豆瓣高達7.7分,雖然未達到《跛豪》的高度,但個人覺得勝過《雷洛傳》,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