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友手記】莫高窟：千年的感動

莫高窟：千年的感動

莫高窟

　　文/圖 謝銳勤

　　對敦煌莫高窟的壁畫久有敬仰，夢想親睹其神妙之處，解讀心中想象中的壁畫這個秘籍，看看墻壁上的妙筆生花究竟是個什么樣子。于是懷揣著夢想，開始了我的神秘之旅。

　　敦煌位于甘肅省河西走廊西端，是古代絲綢之路上的重鎮。敦煌市東南不遠處，在鳴沙山東麓的懸崖絕壁上，洞窟層層疊疊排列，那就是敦煌莫高窟了，俗稱千佛洞。 敦煌莫高窟是我國著名的四大石窟之一，也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宏大，保存最完好的佛教藝術寶庫。

　　走進莫高窟，心情激動不已，亦是虔誠的。猶如走進了一方靈魂與美學集結的心靈圣地，走進了一個欲望與信仰的精神家園，走進了一個厚重與靈動交融的藝術殿堂。

　　那些驚心動魄的石窟，那些美麗得令人窒息的壁畫，讓我感覺如夢如幻。眼前的一切已遠遠超出期待，把我帶到另一個神秘而美妙的宗教世界中，這個世界仿佛在眼前，又仿佛離得很遠。也許，中華文明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壯觀的外形來延續歷史，而是靠內在的精神來延續不朽。從前秦開始，每個朝代的文明和心理，都真實刻在壁畫上。

　　敦煌石窟藝術中數量最大、內容最豐富的部分還是壁畫。壁畫內容有佛像、佛教史跡、經變、神話、供養人等題材和裝飾圖案。窟中飛天壁畫最為傳神，飛天飛繞在上空，有的腳踏彩云，徐徐降落；有的昂首揮臂，騰空而上；有的手捧鮮花，直沖云霄；有的手托花盤，橫空飄游。那迎風擺動的衣裙，飄飄翻卷的彩帶，使飛天飛得那么輕盈飄逸、瀟灑自如、嫵媚動人。

　　北魏之前，壁畫人物感情外露，動作夸張，色彩濃烈，明顯西域風格。半裸體形象彰顯西域的粗獷和豪邁，在那個戰事連綿的年代，沒有太多思想束縛，生命中真實的一面得到較好的展示。

　　最引人注目的是漫天飛舞的飛天，“嬿婉回風態若飛，麗華翹袖玉為姿。”反彈琵琶的舞伎與漫天散花的飛天，是茫茫西域中佛文化與漢文化相融的結晶，是千年絲綢之路的文化標志，它的出現，讓世上所有的纖巧都黯然失色。墻壁之上，飛天在無邊無際的茫茫宇宙中飄舞，有的手捧蓮蕾，直沖云霄；有的從空中俯沖下來，勢若流星；有的穿過重樓高閣，宛如游龍；有的則隨風舒展，悠然自在。那迎風擺動的衣裙，飄飄翻卷的彩帶，使飛天飛得輕盈巧妙且嫵媚動人；那輕柔曼妙的舞姿，千年不枯的嬌嗔，激活了所有人物與鳥獸的靈魂；所有游客都如癡如醉般沉迷。

　　唐朝人以胖為美，看著這些體態豐滿、瀟灑自如、肌膚細膩、面相年輕的飛天，在早晨曖昧的光線里，即使一千多年后，依舊能感覺到它肌膚的彈性。“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它恬靜慈祥的神情、開放豁達的胸襟和腰胯輕薄的羅裙，都傳達著那個時代特有的大氣而自信的氣質。畫家用蜿蜒曲折的長線和舒展和諧的意趣，為世人打造出一個優雅而玄妙的神靈世界。

　　知道燈光與呼吸的潮氣會破壞壁畫千年蒼老的皮膚，每進入一個洞窟，我都屏聲靜氣，用眼睛去凝神，用心靈去感受這靈性的歷史、生命的藝術與奢侈的美雅。每一個洞窟，都像一個盛滿千年夢境的殿堂，我看到在紅塵之外色彩斑斕的雅致，看到在凡間之外夢幻與理想的組合，讀到在泥土和彩色線條組合下佛的威嚴和人的恭敬，讀到在千年時光里人類心靈跋涉的艱難與欣慰。這浩渺的工程，這千年的感動，這永世的榮耀，需要多少代人生生世世的寂寞和艱辛來換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