紓解輻射恐懼 “斷網”并非最佳方案

王石川

日前，貼在山東菏澤某小區的“斷網”公告引發關注。公告稱，因小區業主以健康受到威脅為由，阻撓通信基站建設，鐵塔公司及運營商暫時放棄對該小區進行網絡信號覆蓋。該小區業委會及物業人員均稱，因鐵塔公司選址不妥，引起部分業主反對。

“無法接打電話、無法收發短信、無法撥通110、120、119”“在此期間，三家運營商不再受理該小區的任何投訴”……這一“斷網”公告確實充滿“看點”，如果業主與鐵塔公司及運營商繼續較勁，只會帶來“雙輸”。難道此題無解，只會繼續耗下去？

毋庸諱言，一些業主阻撓建設通信基站，與“鄰避”心理有關——嫌惡基站、垃圾場、污水處理廠等，“只要不建我們這兒，愛建哪建哪”。問題是，如果都反對建，那么這些設施也許無處可建。“鄰避”心理的背后，是居民對此類設施副作用的懼怕，比如認為通信基站會帶來強大輻射而損害健康。

出現這種心理，實屬正常，但與事實不符。正如中國工程院院士鄔賀銓所稱，通訊基站的電磁輻射甚至不敵電吹風、路由器等家用電器。有業內人士也表示，通信基塔本身并無輻射，有輻射的是三大運營商電纜發出的電磁波。而這種電磁波比手機輻射還要弱，對人體健康并無危害。問題是，業主信嗎？公眾認可嗎？

由此便牽扯到一個基本的公共議題，我們的科普是不是該提升效果？不能說相關部門沒有科普自覺，但揆諸現實，存在的兩種情況，一是科普力度不夠，一些人反對建設通訊基站，這與缺乏科普知識有關。如果掌握了相應的常識，就會打消內心深處的焦慮和不信任；另一種則是科普不到位，一些人仍然半信半疑，認為科普是忽悠，不說實話。

對此，無論我們的職能部門還是媒體機構，都有責任在科普的普遍化和效能化上下大功夫。在加強科普的同時，更要求實效。科普，絕不是喊喊口號、發發宣傳單、寫幾篇文章那么簡單，如果流于形式，浮皮潦草，就不可能真正產生作用，除了勞民傷財，恐怕無甚大用。同時應看到，科普不只是科技部門的事，也是其他相關部門的事，是媒體的分內事。

讓科學常識深入人心，除了說，更要做。2017年5月，環境保護部與住建部聯合印發《關于推進環保設施和城市污水垃圾處理設施向公眾開放的指導意見》，以公開求公信，以開放釋疑惑。當年11月，環境保護部在大連市召開2017年全國環保設施和城市污水垃圾處理設施向公眾開放工作座談會暨現場會，事后效果頗佳。“滿足公眾的知情權、監督權、參與權，讓污染治理設施在群眾監督之下運行，切實提升環境治理水平”。

無獨有偶，此前安徽阜陽市環保局、阜陽市環境監測站和中國鐵塔阜陽市分公司也曾聯合開展“通信基站很環保科學認知最重要”的科普宣傳現場行活動。該活動的一大特點是，不只是讓專家說，更讓民眾看，讓民眾參與，讓媒體見證。比如其中一個細節是，在媒體記者和網友代表監督下，實測某居民的居家環境發現，基站輻射遠遠低于電吹風、電磁爐輻射。如果多一些這樣的科普活動，效果恐怕比扯開喉嚨喊口號強得多。

當前，舉國上下都對科普的重要性有著深刻認知，但科普的效果并未達到預期。如何在科普創新上做文章，特別是讓科學常識真正走到老百姓心里，還需要全社會集思廣益，共同想出好辦法。

山東菏澤這起事件如何收場尚不可知，但帶給公眾的思考遠未停止。最近，“5G基站輻射大”的聲音甚囂塵上，“中國高鐵輻射嚴重”的謠言也沉渣泛起，都提醒著我們科普工作任重道遠。要防治并舉，找到科普最佳切入口，實現最大效果。當公眾的科學認知水平提升了，與科技有關的誤解也就失去了生命力。